既保守又敢衝的銀行家

他被媒體評選為二十年來最佳執行長第五名； 金融風暴中，他帶領摩根大通最早走出經濟谷底。

備受業界推崇的戴蒙，如何發揮領導力，造就這些令人驚艷的成績？

即將卸任的美國總統歐巴馬讚譽他是美國最優秀的銀行家之一；股神巴菲特曾說他是財政部長的最佳人選，在歐巴馬執政期間，他數度被傳為可能接掌財政部長的人選；在川普當選美國總統後，他是川普考慮的財政部長人選，儘管，支持民主黨的他，已多次表示對這職位不感興趣。
 

他是摩根大通集團（JPMorgan Chase）董事會主席暨執行長戴蒙（Jamie Dimon）。二○一一年，企業內幕雜誌（Business Insider）評選出的「過去二十年最佳執行長」中，他名列第五，僅次於賈伯斯、威爾許（Jack Welch）、比爾．蓋玆，與貝佐斯（Jeff Bezos）。自二○○八年至二○一一年，他連續入選機構投資人雜誌（Institutional Investor）當中，由全美高階主管團隊評選的最佳執行長。
 

在二○○八年的金融危機中，華爾街的銀行家們是民眾與媒體撻伐的貪婪肥貓，只有戴蒙例外，紐約時報稱他為「最不討人厭的銀行家」。他曾經用不到兩年時間，使美國第一銀行（Bank One）轉虧為盈；二○○八年金融危機中，他領導的摩根大通是受傷最輕，也是最早走出經濟谷底的美國銀行。
 

然而，戴蒙也曾經遭遇重大挫折。二○一二年，摩根大通的交易員操作衍生性金融商品嚴重虧損，戴蒙快速認錯，繳交罰款。儘管當時罹患癌症，他依然領導公司快速走出陰霾，強勁反彈。二○一六年，執行長世界雜誌（Ceoworld Magazine）評選的「全球最佳三十名執行長」中，戴蒙排名第六。
 

不向權威低頭
 

戴蒙是希臘裔企業家，出生於紐約。一九八二年，他取得哈佛企管碩士學位後，包括高盛集團（Goldman Sachs）、摩根史坦利（Morgan Stanley）等投資銀行都錄用他。但他被當時的美國運通總裁魏爾（Sandy Weill）說服，進入該公司擔任他的助理，從此展開兩人長達十六年的師徒與合作夥伴關係。
 

從美國運通，到花旗集團（Citigroup），戴蒙一直忠誠追隨魏爾，兩人一起在金融業南征北討，期間更涉入許多購併活動。魏爾野心勃勃，商業頭腦精明，手腕果斷快速，很敢衝，脾氣暴躁；相形之下，戴蒙多了幾分保守慎重，也更敏感於風險控管。
 

戴蒙從小就是個敢於挑戰權威的人。高中時，班上唯一的非裔美籍學生犯錯而被老師逐出教室。這位老師說：「為了解放黑奴，我們犧牲了幾十萬人，這就是我們獲得的回報嗎？」戴蒙不滿這位老師的言行，立即收拾東西，離開教室。
 

面對攜手闖天下的魏爾，戴蒙也敢於挑戰他的權威，表達不同觀點。例如，一九九七年，魏爾收購所羅門兄弟（Salomon Brothers）的母公司所羅門公司（Salomon Inc.），戴蒙並不贊同。
 

兩人摩擦愈來愈多，壓倒關係的最後一根稻草是，戴蒙拒絕魏爾的要求，不同意讓其女兒晉升。最終，擔任花旗集團總裁的戴蒙在一九九八年十一月被魏爾開除。離開花旗那天，一位分析師問他接下來有何打算，他說：「不知道，但我再也不為任何人工作了。」
 

戴蒙雖滿腹委屈，但並沒有把兩人的決裂完全怪罪於魏爾，他也反省自己的錯誤。一年後，戴蒙主動打電話邀請魏爾共進午餐，兩人在四季飯店言歸於好。戴蒙說，那次會面，他述說自己做錯了什麼，也告訴魏爾，他做錯了什麼。
 

戴蒙就是這麼一個直接坦率的人，許多分析師和媒體盛讚他在公司年報中的致股東信。戴蒙的致股東信坦率、誠實、沒有廢話與矯情。他寫公司的事業狀況、重點、問題、正在做什麼、為何做這些……。「讀戴蒙的公司年報和致股東信，你會學到很多東西，你能看出他有多用心……。絕大多數的公司年報不值得一讀，但他的不一樣。」巴菲特在接受ＣＮＢＣ新聞採訪時說。
 

跌破眼鏡的逆轉勝
 

離開花旗集團後，戴蒙沈寂了近一年半。這期間，他去上拳擊課，大量閱讀，當家庭主夫。上門的工作機會也有不少，包括剛成立不久的亞馬遜網站等，但他都婉拒了。最終，他跌破眾人眼鏡，在二○○○年三月，選擇接掌當時虧損嚴重的美國第一銀行。
 

他接掌第一銀行的那年，該銀行虧損五億多美元，在他領導下，二○○二年，盈餘即達三十三億美元。他所創造的佳績再一次跌破眾人眼鏡。二○○四年，摩根大通集團以五百八十億美元收購第一銀行。他是如何做到的？
 

跟所有力圖扭轉嚴重虧損的公司一樣，戴蒙一上任就開始大砍成本與費用。他大舉裁員，但他的裁員有原則：大幅精簡公司內部龐雜的科層人員，不過度裁減直接面對客戶的服務人員，避免影響客服水準。他嚴格禁止鋪張浪費，據說，為了撙節開銷，他甚至要求主管們自掏腰包買華爾街日報。他也縮減分行數目，但在此同時，努力提高銀行的服務水準。
 

戴蒙極其注重探究實情與分析，初上任時，他花很多時間和員工開會，早餐、午餐、晚餐、上班時間……，他讓他們暢所欲言，他認真聆聽，並請員工把他們在看的資訊提供給他。雖已身經百戰，但戴蒙說：「我雖然對金融業有很多了解，上任前也讀了很多分析師撰寫的第一銀行報告，但我想從最新、最基本的東西開始了解起。」
 

他不僅要求部屬提供詳細資料，每天也親自打電話或走訪各部門，了解業務和流程，辨察隱藏問題。第一銀行的許多主管對媒體讚嘆指出，戴蒙掌握細節的能力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。更重要的是，他在掌握細節的同時，大方向總是放在他腦海裡，不曾迷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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